第三十章
路西河让夏归在门诊那边等，他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这个时间门诊的人少了许多，夏归看着屏幕上的人名一个个变少，无聊的抠着手指。
广播到最后一个名字，夏归听着有些耳熟，抬头看了一眼，往诊室走的人影拉扯出夏归的记忆。
“哥！”夏归追过去，叫了他一声。
温斯年回过头，笑起来：“夏归？你怎么在这？”
夏归说：“我在等人，你怎么了？”
温斯年笑了笑：“嗓子有点疼，过来开点药。”
夏归想起温斯年是老师，应该是上课说话说多了。
温斯年应该是经常来开药，跟诊室的医生很熟了，温斯年拿着医嘱准备下楼拿药：“高考完了，没出去玩一玩？”
夏归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自己缺席一天考试的事儿。
不过看温斯年的样子，应该是没有看到那天路西河在校门口带他走的情景。
夏归跟他到扶梯前，叫住他：“哥，我可能……真的会去你的那所学校。”
夏归参不参加高考无所谓，路西河早已经给他找好一所艺术院校，之前跟温斯年回家，夏归看到了他们学校的校名。
“真的？”温斯年挺惊喜的笑起来：“来年我刚好带大一的美术鉴赏课，你小子，落我手里可不能像高中那么不认真了啊。”
温斯年说话时总会带着独属于教师的严厉感，夏归笑起来：“好，我好好学习，温老师。”
温斯年手伸进裤兜，摸出一颗糖来递给夏归：“为师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给。”
夏归接过那颗糖。
温斯年说：“这不是普通的糖，这是信物，等开学了拿着糖来换我请你吃学校里好吃的，咱们学校虽然破吧，但是周围的好吃的好玩的还是挺多的。”
夏归攥紧手心，“好。谢谢哥。哦不，谢谢老师。”
温斯年笑了：“还是叫哥吧，课下叫哥，课上再叫老师。”
夏归也笑：“行。”
说话间，夏归余光里票到一个人影从连廊那边过来。
“那、那哥，你先走吧，我等的人到了。”
温斯年拍拍他的肩膀，“好，以后见。”
路西河换好了衣服，“走吧。”
夏归点点头，亦步亦趋跟在路西河身后。
闻声早已等在车前，夏归正要上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路哥！”
夏归回过头。
夏青黛泪眼婆娑看着路西河：“路哥，能聊聊么？”
夏归看到夏青黛才想起来——他好像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
路西河看了夏归一眼，“你先上车。”
夏归点点头。
路西河想了想又说：“你先跟闻声回家吧，不用等我。”
夏归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低头跟着闻声上车。
-
夏归偏头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闻声看了他几次，终于还是不忍心开口道：“路先生和夏小姐分手了，你知道么？”
夏归回过头：“什么？”
闻声：“早在几周前他们就分手了，夏小姐不甘心，一直联系路先生，最近医院在评选骨干青年医生，夏小姐用这件事情压着，让路先生非常为难。”
夏归挑了挑眉。
路西河最讨厌被人威胁。
如果夏青黛真的这么做，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了。
不知道路西河和夏青黛谈了什么，夏归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
不过这一次夏归没有像以前那样傻傻的等他。
夏归坐在自己的小地下室里，看着手里的那颗糖果发呆。
学校周围有好多好吃的。
还有很多好玩的。
上课的时候可以叫老师，课下就叫哥。
听上去普通而又鲜活的生活，都是夏归没有经历过的。
夏归好好的把糖果收起来，放在精致的小盒子里。
今天他十八岁了，很难得的，对明天有了些许期待。
芳姨记得夏归的生日，晚饭时分叫夏归吃饭，给他煮了好大一碗长寿面。
“里面加了你喜欢的肉酱，尝尝。”芳姨笑着说。
夏归眼圈有点热，吃了一口，“好吃。”
芳姨：“小归成年了，以后要平安顺遂，一生安康。”
饭桌上的人还是一副大男孩的模样，眼睛里蒙着一层光，小脸被面条的热气蒸得有点红，漂亮得像画儿里的人。
“好，”夏归笑得甜蜜美好，“谢谢芳姨。”
芳姨：“以后就是小大人了，和以前不一样了知不知道。”
夏归重重点头：“嗯！”
吃完饭，夏归帮芳姨洗了碗才走。
芳姨看着夏归的背影，总觉得这孩子身上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很细微，具体是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晚上吃得很饱，夏归把小地下室好好收拾了一下，桌椅床铺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收拾好之后看眼时间，十一点五十八分。
路西河还没有回来。
夏归叹了口气，自己去洗了澡，再看时间，早已经过了十二点。
路西河也许根本不记得……
不会的。
夏归很快又否定自己，不会忘记的，他都说了买了礼物给自己，可能只是夏青黛缠他太久才没有回来的吧。
再等等吧。
夏归又开始整理自己高三时候的课本，他的书本基本都是新的，夏归想整理好之后给夏承希留着。
接近一点钟，路西河终于从外面回来，他回来的时候夏归已经睡着了。
路西河洗了澡，到地下室去把睡熟的夏归抱了起来。
夏归就是在路西河怀里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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