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说：“还能怎么办，你都喜欢我这么久了，怎样就还是怎样……”
她的眼神突然就暗下去，跟我说了声“再见”就跑进宿舍了。
一个礼拜她没和我联系，打电话也不接，回了短信说是有事。
第八天她约我见面，又是欢天喜地的的样子，完全没了那天晚上的颓丧和苦涩，拉着我逛了一天街，尝试各种我提过的喜欢吃的东西，去新华书店买了几本我看过的书，又拽着我去江边，大声地说“我喜欢你”。
然后是我二十二岁生日过后，她又变得沉默起来，我想也许是因为考研的压力，想来要多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来学习，所以也减少了联系。
我拿到了交换生的名额，走的那天跟她打电话，无人接听。到了美国手机就丢了，先回到学校弄好一切，第二天去买手机，第一个给她打电话，结果一直关机，好不容易联系上曾露，结果就丢给我一句“你们两个人的事我不插手”，然后吐了一大堆她最近追百顺川的苦水，就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我在那边读完研究生，有家很好的公司抛出橄榄枝，就留在那里了。回家几次都去她家找过她，不过已经搬走了，曾露也不愿意告诉我她在哪座城市工作，其他同学竟然也都没有她的具体消息。唯一一次聚会赶上我回国，结果她却不在，同学们还笑着说我们两个人真是约好了就只一个人来的。
这次我来这边出一个礼拜的差，收到曾露结婚的消息。
我知道她会来。
她坐在角落的桌子边，和当年一样闭着眼睛。
曾露要出场了，她也睁开了眼睛，不过太阳有些刺眼，她就习惯性地眯着左眼看。
宣誓，换戒，拥吻。要扔捧花了，人们都涌向台子方向，她也起身跟着。
我喊了她一句，但是她没有停下来。我有些害怕，似乎她钻进人群之后又会消失，于是我走上前把她拽了出来，她肩上的体温透过衬衫传到掌心，这种真实感让我心安。
她甩开我的手，转过身来，挑着眉问：“有事吗？”
“好久不见了。”我不是无话可说，而是太多话，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穿着米白色的衬衫和浅灰色的喇叭裤，脚下蹬着她最喜欢的松糕鞋。头发应该是很久之前烫的卷，右边已经散了大半，不过这样很好看，好像成熟了许多，又好像还是当初的样子。
四
晚宴结束，楚虞问我能不能多留一天，说是明天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答应了，反正我就是喜欢她了，这辈子改不了了。
我正在等出租，曾露从酒店走出来，脸颊绯红，扑上来抱住我：“小尼姑！你去哪里？”
“说了我有些醉了，要去住的地方。”我觉得热，就从她的怀里挣出来。
“去哪里住？回去和我一起睡啊！”
“你是新娘子，要和新郎入洞房。”
“嘿嘿嘿。”曾露听了这话就傻笑起来，凑到我耳边说，“我们早就入过洞房了嘿嘿。”
我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那不一样，这个是婚礼的最后仪式。”
“嘿嘿。”她又傻笑，突然看了看四周，“楚虞呢？刚刚我看她跟着你出来的，怎么不送你回去！”
“她说送我了，我不要。”我伸直食指，摇了摇，重复最后三个字，“我不要。”
“你个傻子！”曾露一掌拍上我的脑门。
“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哈哈。”反正有些醉了，我就借着醉意唱起歌来。
“啊你们两个疯子！”曾露摇着我，“看我把你摇醒来！喜欢你就追啊，你都不说她怎么知道呢？”
看来真的是醉了，她以前从来没操心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会告诉我别苦了自己。
我脱开她的摇晃，站直了说：“我说过了啊，我跟她说了我喜欢她，但是她不喜欢我，我说了啊……为了和她站在一样的高度，我转去学文，背那些史地政的时候真的好痛苦……她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还跟别的男生打情骂俏，整个派对，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她……我跟她说了啊，我喜欢她啊……”久违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我真的说过了啊，可是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还能怎么办，你都喜欢我这么久了，怎样就还是怎样……”，她一直知道我喜欢她，却丝毫不给我回应，她一直知道我喜欢她，却还总是扔给我一大堆男生写给她的情书，然后问我他们写的好不好玩，在她的心里，我的喜欢和他们的一样，微不足道，不值一提，提起了也只是茶余饭后的笑料。她一直知道我喜欢她，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冷眼看我装疯卖傻。等我开口了，她就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着“怎样就还是怎样”。
她不爱我，我活该；但是我喜欢她，不是我活该。
第二天她开车来接我，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我也没拒绝，幻想过的事情，能实现一件是一件，哪怕只有一次。
“我们去哪里？”我系好安全带之后问。
“去了就知道了。”她说完看了我一眼，又开口，“文化广场。”
高中我们也去过那边的广场，我还特别傻地跟她讲了很多自己的二次元老公，好像还手舞足蹈地模仿着动漫人物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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