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起身走到榻前，撩开床帐，端王也正侧了头看过来。许是刚醒，瞧着有些迷茫，又带着无辜的稚气。
红衣墨发雪肤搭在一起，形成了极强的视觉冲击，云襄觉得自己沧桑的老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美人如斯，秀色可餐。新房门窗紧闭，室内燃着儿臂粗的喜烛，却不及端王的容颜来得耀目。
眼是水波横，眉是山峰聚。云襄忽然诗兴大发，暗忖：颜控果然是无药可救的绝症。
想当初雷克斯也长得很不错，又帅得邪性，为人鬼畜凶残，把一票抖m迷得不要不要的。
可惜不是云襄的菜，送他归西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带手软的。
端王对上云襄的目光，飞快地眨了眨眼，脸色又可疑地红了，迟疑道：“我……”
“你在喜堂上病发晕厥，现在已没事了。”云襄颇为善解人意，微笑着道。
笑意直达眼底，端王肯定地道：“是你救了我。”
“是。”云襄点点头，将药蛊的事儿同他说了，“这事恐怕别有隐情，该往深里查查。不过，真要查的话，恐怕有些难度。”
太医院不识蛊虫，那端王是如何中的蛊，又是何时中的？他这一‘病’十年，是否真是薛氏所为？
“皇兄知道我不是中毒而是中蛊了吗？”端王轻声问道。
“我替你拔蛊的时候，陛下就在旁边看着。”云襄淡淡道。
蛊虫是南越特产，蛊师多出自蛊神殿。大胤别说养蛊了，就是听都很少听闻。
如今五国相争，大胤居中，腹背受敌，南越特产竟在大胤宫中出现，岂不让人心惊？
且这回只是药蛊，若是千丝蛊或者惑心蛊，大胤国祚都可能要动摇。
“皇兄怕是已有了打算。”凭他对皇帝亲哥的了解，向来是走一步看三步的，在药蛊一事上吃了闷亏，必然要找补回来的。
“抱歉，我拖累你了。”端王看着云襄，满脸歉意。
他太弱了，根本没法儿保护她，反而要她来施救。
“术业有专攻罢了，谈何拖累？”就是没有赐婚，端王病得这般奇特，她也是想见识一下的。
至于药蛊，那真是意外之喜。拿已长成的药蛊炼药，其效果远胜九转灵丹。
云襄抬手，贴上端王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道：“有一点儿发热，好在不严重，休息一晚便好了。”
药蛊骤然拔出，总会有些后遗症的，发热是正常现象。
“嗯。”端王低低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他与云襄已成了亲，虽不用圆房，晚上还是要宿在一处的。
这一下，红的可不只是脸了，感觉整个人都像是烧起来了。
云襄见他这般反应，不由低低一笑，端王殿下倒是意外的纯情，恐怕还是个雏儿。
他常年病着，多思尚且伤身，少有欲望。
皇后为着他的身体操碎了心，自然不会出‘儿子不行了赶紧赐个宫女留个种’的昏招。因他生得招人，杜嬷嬷将他看得很紧，防着小宫女小太监什么似的。
是以，端王殿下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有拉过呢。
云襄笑眯眯问道：“你饿不饿？厨下热着粥。”
“好。”端王轻声应道，他其实不太饿，这些年吃药比吃饭还多，胃口挺小。
云襄也知道症结所在，如今药蛊已除，端王的身体会慢慢恢复，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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