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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节 酒精

一曲结束,他们的合作再一次获得了所有人的掌声。夏渺微笑地放下手中的麦克风,坐到沈逸歌的身边。这一次,沈逸歌的身边却没有女生,夏渺给自己倒一杯酒。沈逸歌抓住夏渺倒酒的手:“你别喝酒!”夏渺愣愣地看着沈逸歌,这算是关心吗?夏渺笑了笑:“沈逸歌,我已经成年了!”接着为自己的酒杯倒上酒。沈逸歌被夏渺的话击了一下。是啊,夏渺成年了,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女生了,能为自己的选择做决定和负责任了。所以,夏渺追求自己的事,是一个人成年人理智的选择和决定。

夏渺竟然已经成年了,仿佛是不知不觉中的事。沈逸歌想,自己该不该告诉她她是自己的亲妹妹的事呢?从第一次在仆人们的议论中听到这个风声开始,沈逸歌就把这件事当作是自己最小心守护的秘密。他以为,这件事,自己是唯一一个不该知道却偏偏知道了的人。他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所知道的就是真实的,却从未去查证过什么。

犹豫了再三,沈逸歌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他无法想象,若是夏渺知道,会怎么看待她自己的妈妈,怎么看待父亲,怎么看待自己,他害怕夏渺太过脆弱,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也害怕,要是夏渺承受不了这个真相,那么只会让父亲和赵姨都乱了阵脚。所以他选择了不说。他相信,赵姨和爸爸自有安排,一定会在某一天告诉夏渺真相的。

“那少喝点吧。”沈逸歌温柔地对夏渺说。语气里充满关心和疼惜,可是夏渺却分不清这样的关心是哥哥对妹妹的,还是男生对女生的。

夏渺端着酒杯走到何东篱面前:“你明天就走了,这一杯我敬你,谢谢你!东篱!”杯子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夏渺仰着头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走回沈逸歌身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沈逸歌,这一杯我跟你喝,当作对过去的“哥哥”告别。”虽然夏渺早就不再喊沈逸歌哥哥了,可是夏渺总觉得还缺个仪式能够表明自己的决心。这一杯,夏渺喝了,沈逸歌没有喝,他觉得夏渺太过幼稚了。

酒精——一种让人沉迷却又害怕的东西。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经,也可以给人勇气。酒精也能放大人的悲伤或者喜悦。夏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几杯下肚并不觉得满足,反而是越喝越想喝,越喝越能喝。夏渺像一只蝴蝶一样,在人群之中飘飘然,不断碰杯,不断喝下,到最后,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愿意碰一杯。甚至,夏渺都感觉不到酒精的苦味了,杯中的酒口感就像清水一样止渴。

包厢里人多吵杂,好几个人都已经喝醉。没有人注意到夏渺的异常。只有苏糖最先看注意到了夏渺。一晚上,苏糖都在和新认识的高中部男生姜山打得火热,直到摇摇晃晃的夏渺撞倒在自己身上,苏糖才发现,夏渺已经喝多了。

“夏渺,你没事吧?”

“没事!没没事!”夏渺的眼睛半睁着,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夏渺甚至都看不清苏糖的脸了,只是思维很清醒。

苏糖扶着夏渺,走到沈逸歌身边:“你照顾他!”苏糖是故意将夏渺丢给沈逸歌的。沈逸歌刚也一直被几个篮球队的围着喝酒,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夏渺居然喝多了。

“夏渺,你发什么疯?喝这么多久!”沈逸歌愤怒地对夏渺说。

夏渺无法站稳,半靠着沈逸歌。仰着头想看清楚沈逸歌,可是,除了眩晕还是眩晕,夏渺连沈逸歌的脸都无法看清了。

“我带你回家!”沈逸歌说着,将夏渺按在沙发上,然后迅速地去拿自己的外套和夏渺的包包和手机。现在的沈逸歌有些懊恼,为什么刚刚自己没有看着点。就当沈逸歌整理好所有的随身物品准备带夏渺先走的时候,转过身却发现夏渺并没有坐在刚刚的位置上。

“沈逸歌!”话筒里传来尖锐的声音。分贝很高,回声回荡在整个包厢之中,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递了过来。夏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包厢中间的圆台之上,手中还拿着话筒。

“沈逸歌!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你总是无视我对你的喜欢?为什么总是对我的喜欢不作回应?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夏渺依然站不稳,一副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跌下台的样子。夏渺这一喊,仿佛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原本还吵闹的包厢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有些人不明所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沈逸歌,也楞在原地。夏渺的声音,一字一句,透过麦克风的电流被放大,再放大,冲击着他的耳膜,也冲击着他的心。

夏渺哭了,灯光打在夏渺的脸上,沈逸歌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湿润,那是夏渺的眼泪。所有人都在看着夏渺,喝得醉意十足的何东篱也在看着夏渺。

良久的沉默,谁都不敢再发出声音。包厢里的人,都只清晰地听到了夏渺的啜泣声。这份爱在她心里积压了太久,久久得不到回应也在考验着她的耐心和意志。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彻底爆发出来了。

“她喝多了,我带她先回去,你们继续。”

沈逸歌扶起哭得稀里哗啦的夏渺,带着她走出了包厢。何东篱目送着他们离开,终于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只是包厢里灯光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

酒精,在医学上是必要的物品。可是,它治愈不好一个人感情上所受的伤。人总是习惯借酒消愁,可是,酒精也只是能做到一时麻痹,它消不了愁。等清醒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生活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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