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远有一点特别佩服温行之,那就是他不愿意做什么事的时候,没人敢逼他去做。哪怕是爷爷都不行。
“想什么呢?菜都要凉了。”温祁难得地用哥哥的态度对她表示关心。
温远哦了一声,夹起碗里的菜往嘴里塞,差点噎住。
乔雨芬失笑地拍拍她的后背,“这孩子,吃饭的时候还能走神!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学校惹什么祸了?”
温远听了立刻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过度的紧张,引得爷爷和父亲都向她看来。温远只好讪讪道:“就是,最近学习太累了点。”
“注意身体。”父亲淡声嘱咐道。
温远乖乖地应了一声。
父亲一回来,温远就更加惆怅了。这意味着她不能在父亲和爷爷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请母亲去学校了。想到这点温远就觉得烦躁不堪,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盘算着请谁去见方老师。脑海里走马灯似地排除了一个又一个,温远的眼睛忽然一亮。
T市的GP分部里,此刻正灯火通明。
最近英国有一家基金公司正在以发盘价疯狂地抛售一些国家债券,一些银行见利有些蠢蠢欲动,正在考虑出手购进。GP作为英国一大重要的私人银行,对业内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有些耳闻,不过目前为止,还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温行之的电话快被人打爆了,他关了手机,又吩咐助理过滤掉相关来电,坐在办公室里,喝下一杯水。
他昨天刚刚从伦敦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就开始应付这些从世界各地打过来的电话。由此可见,资本的魅力,并不容人小觑。
喝光一杯清水,温行之闭目靠进椅子里准备休息时,忽然听见抽屉里传来的嗡嗡声,是他的私人手机在响。温行之顿了下,将手机取了出来。号码显示是从家里打过来的,想必又是老爷子知道他不回去,打过来问罪的。
微一挑眉头,他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等了几秒,才有一道软糯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叔,是我,温远。”
接到温远的电话,温行之稍有些意外,静了一瞬才开口:“有事?”
那道柔软的声音继续说道:“小叔,您最近有空吗?”
“怎么?”
“您还记得上次送我回家的时候给了我张名片吗?您说,上面有您的私人号码”“嗯,我是这么说的。”他的声音淡淡的,让温远没了开口的勇气。两厢僵持了大约十几秒,最终还是温行之打破了沉默:“那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有事?”
“是有一点点。”
尽管温远说的很含蓄,可温行之也明白,若非不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她定然是不会来找自己。倒也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他给她那种名片的用意。温行之重新靠回椅子里,姿态闲适地问:“什么事?”
“叫,叫家长。”
“什么时候?”
“周一。”这是班主任老方规定的最后期限。
“什么原因?”
“……”
这个问题让温远犹豫了一下。也就是在她迟疑的当口,温行之明白了这个原因是难以启齿的,于是他说:“那好,周五中午。”
“嗯?”
“在校门口等我,我们见一面。”
“见一面?!”
这三个字终于成功让电话那头的温远傻了眼,当面谈这种事,那她怎么说得出口?
“不方便?”
偏偏温行之这三个字问得格外有力度,温远只得硬着头皮说:“没,没有。”
“那就先这样。”
温行之率先挂断了电话,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电话号码,他忽然勾了勾唇角。
叫家长?倒是有意思。
给温行之打过电话之后,温远隐约有种不真实感。她用这种理由请他来学校,分明是把他当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没想到他还真答应了?还要当面谈?温远的心情颇有些复杂。不过既然有求于人,还是要按照他的要求做。
周五中午,温远背着书包匆忙地跑到了校门口,在停在校门口的一群车子里找遍了也没发现温行之那辆黑色的宾利座驾,翻出手机拨了一下,结果他挂掉之后发过来一条短信:“开会,晚点到。学校附近找个地方等我。”
看着这条短信,温远同学长吁一口气。因为全市要利用周末时间进行会考工作,所以他们上午早早的就放学了。不过因为会考要占用他们教室做考场,温远不幸地被班主任方老师留下来布置考场。
这是方老师独特的教育方式,你犯了错,就要有接受“劳改”的心里准备。一同留下来的还有一个女生,据说是上课时看小说被逮住了。两个女生相对无语凝噎,只有认命地开始布置考场。等到打扫结束已经十二点半了,温远二话不说扔下扫把就往校门口跑。幸好他还没来。
合上手机盖,温远左右张望了一下,决定去距离学校两百米的一家奶茶店等他。B市这几天的天气有些多变,温远走进奶茶店没多久,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响起了雷,顷刻间,大雨便瓢泼而至。
来发短信给温行之报告自己的地理位置后,温远颇为庆幸地点了一杯奶茶,小口小口地嘬着,等到奶茶里的珍珠都被她一个一个嚼进肚里去了的时候,温行之还没到。
温远感到有些无聊,便取出练习册准备温习功课,不料同时翻出了另外一本书。封面看着有些陌生,温远翻开一看,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这本书不是她的,怕是刚刚走得急把东西跟另外一位一起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女同学拿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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