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良抬头去看,却看见小叶子通红着双眼跟在仲龄身后,仲龄低头与他说了几句什么,才轻轻拉下小叶子扯着的袖子,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孟桑在宫中等到傍晚时分才见马车归来,他看见仲龄下车向自己走来,却不见穆子良一同下来,便迎上去问:
“仲龄,子良呢?”
仲龄抬眼看向孟桑,声音清浅道:“我请子良做客几日,望孟先生帮我,过了这几日,便让子良回来。”
孟桑听仲龄的意思,快步上前一把攥住仲龄的腕子问道:
“仲龄,你什么意思!”
仲龄悠悠拿出师鸣乔以前给他的令牌道:
“南域王令牌在此,尤见君主亲临,我要孟丞相,助我伐泰成平域将军。”
孟桑震惊地望向仲龄,他没有想到,仲龄就能做到这一步,他知道这人受了多少委屈磨难,他不愿让仲龄走到如今这一步,有些急着去劝他:
“仲龄,师鸣乔他愿意帮你的,侯府并不是非要走到这一步才能洗冤,你要动晋齐楠,你有没有想过,会伤及两国多少无辜将士,况且你本性纯良,又对晋齐楠有情,你怎么能舍得对晋齐楠刀剑相向?”
仲龄听闻孟桑的话,轻声笑着回他:
“孟先生,将士无辜,我的父亲母亲就不无辜?我本性纯良,可是先生,这世间弱肉强食,老天爷何曾念在本性纯良而眷顾过我半分?我是对晋齐楠有情,可他灭我侯府双亲,我只要他一条命抵过罢了。孟先生,我不要师鸣乔帮我了,我也不要晋齐楠信我了,我要靠自己,还侯府一个公道。”
孟桑没有想到,仲龄会将师鸣乔支出南域,用师鸣乔的腰牌喝令,又挟了穆子良威胁自己,仲龄孤注一掷,不给自己留半分回头的机会,他想要去劝,就听仲龄又说道:
“孟先生顾虑将士百姓,我只允你必不伤泰成南域一条性命。三日时间,三日后晋齐楠必自己开城门送死,到时只需远远驻守命士兵放箭,如此南域大军手刃平域将军,也可保师鸣乔的皇位巩固,师鸣乔皇位巩固,是不是就能放心告知天下陷害侯府的来龙去脉,还侯府一个公道了?”
孟桑听闻他的话一愣,又问道:
“仲龄你、你知道…”
仲龄低头摸索师鸣乔给他的牌子,那上面的南字与晋齐楠拿给他看的信件上的南字笔锋如出一辙,他笑着开口:
“孟先生有所不知吧,仲龄不是绣花枕头,我曾中过泰成殿试探花,本也是有资格入仕的,我自幼就认识晋齐楠的,他认不出我了,可我认得他,他答应过我,及冠那年就娶我过门。泰成律法写定男子一旦嫁为人妻,便终生不可入朝堂为官,于是我放弃了张家侯府的世代簪缨,只等着及冠时去寻他,心甘情愿想要与他携手一生的…”
仲龄说道此处眼睛有些红,他轻轻叹了一口又道:
“我等到了,可惜一同等来的还有侯府被诛…再后来我遇到了师鸣乔,他信我,他说他接着我,再后来…”
仲龄有些哽咽,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对孟桑说:
“先生,一条命,换南域王位稳固,换百年侯府平反,不亏。”
孟桑不敢相信仲龄真的要晋齐楠一条命,他觉得这样的仲龄才是真真正正疯了,想找人唤师鸣乔回来看一看,仲龄似乎知道他的意思,又劝:
“孟先生别忘了,子良还在我的暗卫处做客。若是师鸣乔回来,子良,就回不回来…先生不要逼我。”
孟桑终于放弃了叫师鸣乔回来的想法,他担忧穆子良,沉声问仲龄:
“你想怎么做?”
仲龄见他想通了,笑得更加开心,像应了心意的小孩子:
“给我三日,三日后南域军临长乐城下,我自会告知先生子良的下落。那时晋齐楠会开城门自投罗网,只需先生交代好这人一出现便万箭齐发即可,兵不血刃,先生,这笔买卖,南域稳赚不赔。”
孟桑终于点头应了,仲龄满意地回身上了马车,孟桑问他去哪,仲龄回:
“泰成,劝晋齐楠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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