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沉在等什么，事实上很多时候，必须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追求一个结果，因为那往往不是想要的。
所以我们等在那里，明明知道那个结，但什么都不说，踏出舒适圈并不容易，所以保持现状，只是为了追求，不会发生变化。
“乔沉……”聂朝鱼想，他从知道开始就一直没说，他在想，他只是为了保持现状，其实聂朝鱼很胆小的，胆小到从来没有相信乔沉愿意和他一起面对未来，面对那些可能无解的事。
他只是害怕，只是想着，因为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所以绝对不能失去，直到有天乔沉意识过来，然后，他们就彻底失去了可能的机会。
“你说，你是问我，还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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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乔沉不再愿意和他讨论这些事，从他知道他们不该在一起开始，从他知道聂朝鱼从头到尾就知道开始，这已经远远超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没办法好好谈话。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
“是吗？”聂朝鱼低下头，乔沉看不清他的表情，乔沉，从来没有成功看清过他的情绪，从开始，到结束。
“我们应该让事情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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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呢？也结束了是吗？”
“你……”乔沉想说什么，说他们已经不能纠结这个问题，还是说已经失去了机会。
“你看，假如我们一开始说的明明白白，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
是聂朝鱼偷来的幸福，所以他不信，只要他坦白，会得到犯了错的孩子会得到的东西，比如糖果，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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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乔沉，不会。
然后他们没有再说话，乔沉愣着，他看见聂朝鱼在哭，这是聂朝鱼没有任何掩饰地，泄露他的情绪，事实上不是第一次。他好像没有办法在乔沉面前表现出强大的样子。
漂亮美丽的人哭起来也是极美的，就他落泪的样子，默不作声，但是眼泪流得令人心碎，他低着头没有让乔沉看见眼睛，乔沉知道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同样令人心碎。
乔沉一下子噎住了，他伸出手，企图碰那个人的脸，然后擦干他的泪，聂朝鱼避开了。
觉得没办法再隐瞒，他伸出手，把那张已经皱皱巴巴的纸放在乔沉手里，这次，他交出了所有的底牌。
是一张写着陌生地址的纸条，其实，也只是一个补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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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没有什么瞒着你了。”聂朝鱼抬起头对乔沉说，乔沉看见他的眼睛，觉得隐约破碎了什么情绪。
乔沉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和聂朝鱼会如此尴尬，其实也有过这种时候，不过那时候，他们彼此敌对，也不是，是乔沉单方面仇视聂朝鱼。
但也没到现在这种地步，连呼吸同一片空气，就透漏着无可奈何，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
是说想醒过来就觉得是一场梦，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没发生，然后他突然醒过来，抱着聂朝鱼，然后说他做了好长的一场梦，一场噩梦。
他觉得聂朝鱼会笑他，笑他幼稚，笑他这样就被吓醒，可是假如这是一场梦，乔沉不会和聂朝鱼在一起，这个假设，也听起来可笑。
聂朝鱼缩在自己房间里，他看起来不太好，不是，是非常不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乔沉走出房门，看见他俩青黑的眼底，很滑稽，但笑不出来。
过几天，过几天就结束了。
因为乔沉会去找弥章，把一切都还给他。
但他现在没有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聂朝鱼已经放弃了，他想，他看见聂朝鱼比往常乖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乖吃饭，只是瘦了，然后睡不好，聂朝鱼把命运放在乔沉手里，这往往是聂朝鱼最不愿意做的事。
把命运放在别人手中，即使那个人是乔沉。
聂朝鱼那么做了，因为那是乔沉，他爱乔沉，从很早很早开始。
“我，过几天要找弥章。”
聂朝鱼的动作停滞，从乔沉身边走过，好像没有听见，然后缓缓说出一句很轻的话，“早该如此。”
没有问接下来呢，没有问我们怎么办。
这最后一丝羁绊没了，答案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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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沉走的时候聂朝鱼看起来很正常，也很平静，乔沉觉得惊讶，又有点不对劲，然后他想假如聂朝鱼不愿意，他是看不出来聂朝鱼有什么反常。
乔沉关门的那刻聂朝鱼像卸了所有的力气，你知道，一个人心里会有阴影，尤其是聂朝鱼这种知道得太多，但是从来不说的人，所有的事积压在一起，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聂朝鱼拿食具的手一下子松了，随便把各种东西放在桌子上，他隐约有点疼，口里像噎着东西说不出来话。
急需发泄，如同他曾经失去自由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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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很不对，很不懂事，原本就是他有所隐瞒，他处心积虑留在乔沉身边，聂朝鱼失去了辩解的机会，他不能，也不该让乔沉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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