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章很紧张，他不习惯参加这些活动，早上什么都吃不下，开始没有，意识对人的生理活动具有调节和控制作用，越近觉得肚子绞得很痛。
他在胃痛，甚至有酸水。
“乔沉，要不，要不……你先进去……我算了。”
这样不行，乔沉不会放下弥章，聂朝鱼知道，他一直看着。聂朝鱼有时候想他竟能如此平静。
“可以吗？”
“没问题。”弥章努力微笑，只是胃痛而已。
可是他们走向不同的考场，然而在踏入考场的一秒，弥章觉得阳光过于刺眼，身体却是冷的，世界沦为一片黑暗，那时候明明并未坠入深渊。
乔沉在弥章倒下的那刻手足无措，聂朝鱼看见了，但是乔沉就不会关心他。
“有人晕倒了。”
“怎么办？”
乔沉愣了一下，他想背起弥章，但是有点困难，在别人的帮助下成功。
有人会陪弥章去医院，乔沉还是坐上车，他不打算去了考试。
聂朝鱼在看，像观众一样，在乔沉走之后，聂朝鱼看到地下遗落的准考证，不是全国性的，顶多小范围的竞赛，也不是高考，只是说出去好听，也没有照片，准考证写着，乔沉……
没有愿意替考的笨蛋，竞赛题变态谁会辛苦做题去帮别人替考，天才也不会这么做。
聂朝鱼是笨蛋，他捡起地上的准考证转身把写着聂朝鱼的揉成一团，走向3号考场。
小时候被嘲笑哥哥是天才弟弟确是笨蛋，聂朝鱼在四十五分钟做完那三道题，减掉瞎扯的二十五分钟是二十分钟，和乔沉一样的二十分钟。聂朝鱼可以和乔沉一样，但是他永远在乔沉后面，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甚至超越，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东西太少。
乔沉会是第一，聂朝鱼想。聂朝鱼坐在座位上想乔沉可以做到全对，但是，聂朝鱼原本会在那基础上错那么一小问，这样，就可以得第二名。他如此掌控着。
收卷从最后一个往前收，最后一个同学往前收卷子，一只手按在聂朝鱼卷子上，在确认是聂朝鱼做着乔沉的卷子露出惊异的眼神。
很有缘，林抒年。
聂朝鱼对他笑了一下，可是对方瞪大眼睛的样子有些好笑，聂朝鱼要很努力才可以保持微笑不是大笑。
林抒年什么都没说。
聂朝鱼是一个奇怪的人，会顶替哥哥的名义考试，对自己完全不在意，乔沉得了第一名，林抒年知道为什么。
所以聂朝鱼是个奇怪的家伙，林抒年其实一点都不想认识他，一边说没兴趣一边却趁回去别人在车上睡觉把笔记本放进别人书包，林抒年有时候也是心口不一的人。
不仔细就不会发现，发现也没关系，发现会看见“高一五班林抒年”字样。林抒年确定，他的名字写得非常工整。
其实我一点都没想那个稀奇古怪可能恋兄的家伙知道我名字。
刚睡醒，聂朝鱼完全没有解释替考的事“顺便”带走了林抒年的笔记本，比想象中粗心，那家伙完全没想过别人会在他的书包装进奇怪的东西，幸好那只是个笔记本。
太粗心了，可是长得好看，很聪明，林抒年权衡发现聂朝鱼的好处完全可以让缺陷忽略不计，叶秒说过，聂朝鱼是个自带美颜滤镜的人。
聂朝鱼回家看见乔沉还没有回来，还在医院？
乔洵不在家，顾嘉还是问一下，“乔沉没有跟着你回来吗？”
“陪同学去医院了。”
“这样。”
这样就好了。
聂朝鱼去洗了澡，他不知道在等什么，可是一天又浪费感情又消耗脑细胞，他以为自己会很快睡着。
不能表现出特意等着的样子，这样尴尬，聂朝鱼会不知道说什么哪怕他很想跟乔沉说话，是的，有一天，聂朝鱼也会没有话题和最喜欢的人。
聂朝鱼回房间，房门露出一个小小的空，他根本没睡，坐在房间连躺都不想躺，然后他听见一点轻微的响声。
有点晚，声音很小，可能来人知道时间以为都睡着了，可是，乔沉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某个房间根本没关门，还有微弱的灯光。
这样就放心一点，聂朝鱼翻出准考证，乔沉的，在发呆，然后，他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笔记本，高一五班，林抒年的。
要送回去了……
林抒年等到午休，有一个女孩子说外面有人找。
林抒年当然知道为什么。
不紧张，不紧张，一点都不。
期待的事，也许吧。不能表现得太期待，也不能表现得太冷淡，林抒年尝试把聂朝鱼当成普通别的人，这样不会有太low的表现，可是做不到。
林抒年走出去，他看见了聂朝鱼，果然。
“林抒年，是你啊，大概当时坐在一起，它是你的吧”
熟悉的笔记本。
“谢谢。”意料之中。
林抒年去拿，下一刻，聂朝鱼收回手对林抒年笑，“我叫聂朝鱼，认识一下，当个朋友吧。”
“怎么说你也是掌握了我某个秘密的人，套近乎，你懂我的意思吧。”
上钩了，林抒年不知道当你费尽心机对别人下套却落入别人无心的陷阱。
林抒年靠近，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的手从后面绕过拿过笔记本，轻声说：“那就，套个近乎。”
乔沉的视角，他们靠得很近有女孩子喜欢这样，他简直可以听见外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聂朝鱼什么时候对男生感兴趣，这个想法冒出来，乔沉吓了一跳，理性告诉他不要多管聂朝鱼的事，眼光不那么说，他在看着聂朝鱼，与此同时看见聂朝鱼有意无意瞟了他一眼。
是错觉，乔沉对自己说。
乔沉有时候想，聂朝鱼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视为灾祸的弟弟，这是七岁到十三岁的想法，现在更像是，不可名状的关系。
聂朝鱼是无法忽视的存在，这种感觉随着时间渐渐不减反增，渐渐变淡的讨厌和排斥以及不小心被带动的情绪。开始，乔沉的世界只有弥章，后来聂朝鱼强硬地挤进来不停地刷存在感。
“这次乔沉同学替我们班争了个第一名……”
后来老师说了什么没仔细听，乔沉机械般接过表扬，接过他的证书，但是……
是超自然现象吗？
“说实话，这证书你敢收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乔沉看向林抒年。
不是疑问是肯定。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林抒年不能说。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用脚趾头想想，乔沉。”我可没有说！
用脚趾头想想的关系，谁有能力，谁不在乎，谁会乱来……
猜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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