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胡梨认真思索了片刻,答道:“够分,多的给北四。”闭口不提消息来源的事情。
廿一笑眯眯地送胡梨离开,再次腹诽这人像老狐狸一样滑不溜手,抓不住任何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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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夏天的来临,气温渐渐高了起来,牢里气味也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这时就无比希望有一只功能不那么健全的鼻子了。
席冶埋着头,抵御新药物和气味带来的双重冲击。可受过训练的身体愈是难受,头脑便愈发清醒。
于是关于某个人的细节,就越清晰地浮出水面。
那些无声的呻吟,与安静的眼泪,像一根根细线缠绕着他的心,越勒越紧,整颗心都苦涩到发慌……
廿一怎么样了?
还难受吗?
他为什么,还不过来……
等待的日子变得漫长,并漫长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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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在昨天,井靖告诉他廿一回来了。
但是,廿一不想见他。
“他晕车,现在在休息。最近风声太紧,你别到处跑。”井靖悄悄附在他耳边轻声讲。
就在廿一走的这周里,禁区抽调来了一个排,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将草场和研究所围了个严严实实。除了苍蝇,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席冶明白局势愈发紧张。他能感觉到这帮研究员的用药越来越精确,药效已经基本稳定,甚至能有梯度地提高他们的临时战斗力和狂躁程度,显然是在为战时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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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的味道已经变得浓烈,他就更不应该在这时打草惊蛇。
所以第一天他信了井靖的话,安分地忍着,等廿一病好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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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四天,井靖连借口都编不出来了。
在席冶饿狼一样的眼神里,井靖简直头皮发麻:“他,他工作忙……”
席冶忍下即将脱口的脏话,背过身去用尖牙撕扯着下唇的干皮,撕得鲜血淋漓。
井靖那天都能找别人临时替他过来,怎么不能找廿一?
所以廿一这是,真的不要他了吗!
再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席冶抓着井靖让他帮忙传话:“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犯浑,你帮我告诉他,我……很想他。”
井靖也左右为难,这次真不是他在作怪,是廿一自己的主意。
可要真这么直戳戳地告诉席冶,不等明天,他尸首就凉了:“一定一定,这回肯定让他给你回话。”
于是席冶继续满怀希望地等,褥子里寥寥无几的棉花都被尽数抠了出来。
但是紧接着,他却连井靖都见不到了。
异样的沉寂在监狱里蔓延。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安静反而更加可怕。
终于在一天深夜,沉重的铁门突然被一队黑衣人暴力破开。
为首的调查队长打开手里的箱子,里面密密麻麻的玻璃药瓶在黑夜中泛着冰冷的光。
每四个黑衣人迅速组成一组,三人按住囚犯,另一人注射溶解了的药剂。
然后注射完的人立刻被蒙上眼睛带出去,塞进了卡车后斗巨大的铁笼里。
席冶在针头扎进来的瞬间就感觉出不对劲儿,肌肉紧绷抗拒着,咬着牙被推完了一整支强效兴奋剂——这是这些日子研究所的最终成品,本来应该按比例稀释后才能注射的……
满载的卡车晃晃悠悠缓慢前进,笼子里此起彼伏的喘息越来越重。
嗜血的兴奋迅速吞噬着所有人的理智,每个人体内都涌出一股躁动不安的力量。浑身肌肉高热发烫,又疼又痒,仿佛有什么要冲破束缚破体而出,在他们脑海里狂叫呐喊,说想要发泄,想要破坏,想要血!
所有人的视线开始亢奋到模糊,身边尽是一个个漂浮的重重鬼影,对着他们挑衅,嘲笑他们像野兽一样被关在笼子里,失去生而为人的自由……
这里唯一能保持清醒的就剩席冶了。他勉强压抑着身体里躁动的魔鬼,低声提醒大家,击打哪个部位不致命却可使人陷入昏睡,必要时装死也是一种办法。
尽管如此,他在心里明白,这次的药剂量太大了,显然就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全部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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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引擎的回声开始变大,他们似乎来到了密闭的走廊。
约一分钟后,卡车停了,他们连同盖着布的笼子被一起推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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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做货物一般的粗暴搬运使囚犯们不得不在铁笼里挨挤碰撞,这让他们更加狂躁不安。断断续续的狂吼逐渐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儿臂粗的铁柱似乎在下一秒就要招架不住里面的暴虐。
帘子终于被掀开,席冶眯着眼逆光抬头,才发现他们竟处在一个封闭的类似斗兽场的地方。十几米高的光滑墙壁上方,是一圈圈用玻璃围起来的看台。
他先是看到了熟悉的侯淘,然后才注意到主位上的人。
那里坐着一位老者,金色的头发有些发白,闪耀着柔和的光。
他目光矍铄地看着围场里的人,矜持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冲身边的人微微颔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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