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已过,卷毛仍未归来。
静静地坐在河边,看着河水缓缓流过,不知怎的竟生出惆怅之感。
晃了晃脑袋,人一无聊就容易觉得孤独,预计卷毛快要回来了,于是我早早地就支走了红孩儿,导致这几天只能以欣赏自然景观为乐。
搓了搓手,望着水面上干巴巴的倒影,不禁想仰天长啸,宣泄一番。当然,没事做的时候对天空大喊的通常都是主角,咱没那个福分,也就只能讲讲冷笑话解闷。
“说,一加一等于几?”举着根枯枝对着自己的影子,十分冷酷地道。
“等…于…2!”换上颤抖的声音,这其实这是个不错的磨练演技的方法。
“你答对了!”勾起满满的笑容,右手却毫不犹豫地戳向倒影。
少女的脸变得模糊了,隐约瞧见被拨乱前留下的惊骇表情。“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是低沉的腔调。
半晌,周围依然冷清,忽然觉得自导自演、自娱自乐、自言自语的咱真是蠢到家了,心里烦躁起来,遂将枯枝用力往后一扔。
水面趋于平静,唯独多了一个影子。
“云大哥!”猛的站起来,果然没事讲冷笑话是不对的。
卷毛默默地,却极为迅速地用手搂住咱。
强壮的臂膀,俗称铁箍一般的环抱方式。感叹一下,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到如此言情的拥抱,上天待我不薄啊。背后是坚实的身躯,气垫床的硬度,电热毯的温度,很高级的智能电器,诶,只可惜我无福消受。
无法回头,看不见卷毛的表情,就连水中的倒影,也采用了漫画中常用的脸部阴影,衬的卷毛更加灰暗。
“楚楚,我回来了。”完了,连声音都这么中气不足,该不会是被咱的冷笑话冻到了吧。
有些歉意,轻轻搭上卷毛的手;“你要办的事,都办好了吗?”如今要打造的是知寒问暖的贤妻形象。
沉默如故。只有淡淡血腥味从身后渗透开来。疲惫的语气,破碎的衣角,与满是伤痕的手臂,无一不透露出他一路的艰辛。
没事,回来就好了。
片刻间,我那鲜有的母爱被激发了,顿时呈经纬网扩散。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直以来都偏激地执着于这孩子的可恨,竟然忘了他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
步惊云的霸道与深情,该是不少少女的钟情者,为女人可负天下的思维方式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女人的独占加“M”系心理,只可惜,我已经过了那个时代了。
环住我的双手丝毫没有松开的痕迹,何苦呢,你需要的也就是一个可以令你安心的借助对象,在你濒临危机的时候可以以我为理由激发求生欲望而已。
“云大哥,”第一次,被人如此接近心境还能平和,果然是因为把自己当成这孩子的妈了吧,“你知道吗,天上的云是从来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的。”环着的手臂紧了紧。
“就算暂时留下,最终也还是会离开。”缓了缓,“因为,这是它的命。”就像你是主角一样。
卷毛不善于反驳,也无力反驳,这是事实。他的信念虽然坚定,时效却很短,他无法保证自己的将来。
“楚楚,”身后的人低低开口,“我们成亲吧。”
没有回答。
“好。”
无法做到欣喜若狂,卷毛的声音也掺了太多无关爱情的情感。我们之间,仅此而已了。
忽然一个激灵,这是啥状况,什么时候咱也走起了《花火》的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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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满屋的赤色,触目之处,皆是朱红。
这样程度的装饰,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吧,虽然我一直对古代大侠的经济来源持怀疑态度,也见识过卷毛随便抢路人甲的马,难免联想到这满室的行头都是靠不正当方式得来的,可此时也没有胆子开口问。
皱眉看着被窗纸映成大红的手掌,不由升起抵触情绪。咱不讨厌红色,可这到处都封了红纸的房子怎么看怎么有凶室的感觉。卷毛命里已经注定是天煞孤星了,咱可不想再弄出什么不吉利的事。
“楚楚姑娘,”冷胭立在门边,柔声道,“该换衣服了。”
手拂过摆在床上的嫁衣,不过是我拿红色布料花了三天凑和着缝的,没有蕾丝,未镶金边,只绣了几个图案,说不上华丽,顶多是色泽鲜艳罢了。
卷毛这孩子,就是学不乖。他想拿婚姻拴住谁呢?我,还是他?如果结了婚就能金盆洗手,大家都默契地不来找你麻烦,永远地退出江湖,就不会有所谓的武林了。
如此草率地把自己嫁掉,也犹豫过一阵。可咱毕竟没有多少贞操观念,只要卷毛不碰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世上能让我确定会一直活下去的,只有风云二人,小马那里是没什么希望了,咱也不乐意去趟那浑水,剩下的,自然只有卷毛了。
换上了大红衣裳,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要知道,看久了,是会视觉疲劳的。
一切从俭,没化妆,就只拿野花捣碎的汁抹了把嘴唇了事。原来成亲,也不过如此。
看着带色的铜镜,倒是很想看见“陌生的自己”,结果就只有脸色在背景的衬托下变好看了而已。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换个结婚礼服就得到整容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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