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萝应了一声，去请了严侍郎进来。
严侍郎昂首阔步地走进，拱手平平一礼：“楼先生，幸会。”
“严侍郎，坐。”楼不言微微颔首，简单地道。
严侍郎顺势坐下，简单地寒暄两句，就道明了来意。
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皇帝不喜欢兜圈子，他的手下自然是一个比一个直截了当。
“哦？”楼不言微微挑眉，有些惊讶。
听这话音儿，朝廷是想招安烟雨楼啊。
这倒是有点儿意思。
烟雨楼的情报系统受到朝廷的欣赏与重视，可见确实强悍。
然而，不必动用楼里的情报，单看这两年帝京的变化与朝中官员的精神面貌，楼不言便清楚地知道，如今这位陛下性情强硬，手段高明，绝对是顺者昌逆者亡的款儿。
比前头那个弱鸡强了百倍不止。
相应的，他的杀伤力也叫人忌惮。
刑部左侍郎亲自登门，道是商议，实则是通牒。
烟雨楼这回若是给不出叫人满意的答复，恐怕就是楼毁人亡的下场。
楼不言并不觉得皇帝这是在咄咄逼人。
事实上，历朝历代，朝廷都有派人深入江湖。
这些暗桩在朝廷的安排与谋划之下，往往能得到极高的地位，能左右江湖的局势。
大胤开国，高祖虽历经重重磨难，却仍是不该光风霁月的本性，并未着意打压江湖。
只定下了明白的律法，无论贵贱，无论行当，都必须遵守。
在这个前提下，江湖中人只要不违反，不叛国，还是颇能受益的——高祖颁布了见义勇为的奖励办法，这其中包括英勇救人，检举不法等等。
这项奖励被推行地很好，大大节约了各地的衙役资源。
江湖中人有不自律的，除了被官方缉捕以外，还要躲避见义勇为的江湖同道。
至和朝各项规矩都十分松散，朝廷内外都跟筛子似的，烟雨楼的生意十分兴旺。
楼不言很庆幸当初拜在先襄王门下，为他效力。
给聪明人办事儿，是很省力。
不过，烟雨楼的两项业务，情报方面还好，并没有触及皇家威严。消灾则一直是踩线的行为。
这两年，大胤经济发展飞速，政局明面上是安稳的。
近来，律法新贵一条接一条的增加，原本只是踩线的行为现在看来，是过线了。
楼不言并非是那等默守陈规的人，原就在观望着，一旦形势不对头，就立刻做出相应的决策，舍弃掉踩线的那部分。
皇家暗卫的能力不弱，若使用得当，效果拔群。
太上皇轻易被架空，便是因着他并没有完全掌握暗卫。
先帝当初不喜亲儿，却看重太孙，那暗卫是交给了谁，不言而喻。
是以，皇帝手中的情报网也十分给力。
烟雨楼的幕后大boss究竟是谁，恐怕他已是心知肚明。
云襄如今仅在数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为后台，是强劲的。可是做烟雨楼的后台，难免叫人忌惮。
楼不言心念急转，虽然他多年前用假户籍参加科举，险些儿丧命，可他对朝廷是没有恶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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