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颤巍巍地指着开阳侯,“你这个孽子!”
“母亲。”开阳侯时常从太夫人口中听到这话儿,已经免疫了。
他看向太夫人,目光清冷,口气冷漠,“觊觎别人的丈夫,不是无耻贱婢是什么?”
太夫人被他的目光刺得眼睛疼,瞬间就被噎得无语了。
她觉着,开阳侯这话是意有所指。
不,不会的,自她嫁了,那心思就藏得深了。
“母亲不会以为,父亲真的只会打仗,对旁的事儿一无所知吧?”开阳侯一脸漠然,打破了她的幻想。
老侯爷面上是个粗人,其实心细如发。
太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自是希望能跟她相亲相爱,好好过一辈子。
可这个曾经名满帝京的才女,在他面前,总是忧郁,总是沉默,却从不交心。
最初,他不知道她为何犹豫,却也知道这沉默不是她的本性。
她原是个开朗的人。
直到他发现她看襄王殿下的眼神透着炽热的爱慕以及求而不得的痛苦,他才知道,她并非真的犹豫,也不是真的沉默,只是对着他而已。
不可否认,老侯爷是失望的。
襄王是何等人物,全天下没几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就是雪崖顶转轮宫佛子,一鸣惊人仿佛能武霸天下,也败在襄王之手。
更兼襄王身份尊贵,无可比拟。男人敬服他,女人心仪他,这都寻常。
可是,襄王已然娶妻,襄王妃还是太夫人闺中好友,便是她没有嫁给自个儿,又怎好去觊觎好姐妹的夫君!
老侯爷知道自己与襄王没法儿比,所以他并不因太夫人爱慕襄王而气恼,却鄙视她不知收敛,心比天高。
襄王妃其人,老侯爷也是见过的,温柔知礼,慈悯大度,是个很好的女子,给人一种很安定的感觉。
襄王专宠她一人,也是情理之中。
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了,曾经的旧人都已作古,如今被人这样揭开来,太夫人面如火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既然妻子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品性又叫人质疑,那老侯爷抬举妾室生下庶长子,就有情可原了。
开阳侯觉得太夫人可怜,可想到老父亲,想到早逝的妻子,想到从小没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云襄,就没法儿同情她。
可以说,太夫人这一生的悲剧,都是她自个儿作的。
若她果然真爱襄王,又何必要嫁给老侯爷呢?既嫁了,又为何不肯收心好好过日子?
“朱姑娘婚期已定了,太夫人若真疼爱她,就好生备一份儿嫁妆吧。”开阳侯拂袖道,连一声侄女也不愿叫了。
太夫人仿佛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软在椅中。
她在开阳侯的眼中,看到了厌烦与审视,就如同当年老侯爷一样。
开阳侯既然明白说了,太夫人也不能驳他的面子,备了一副嫁妆,将哭哭啼啼地朱大姑娘嫁了。
让人意外的是,朱大姑娘与云二十一郎成婚之后,日子竟然过得不坏。曾经的痴迷,仿佛从未有过。
朱大姑娘离京当日,皇后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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