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看一眼云襄,抿了抿唇没有出声,只眼中带了点儿纵容的笑意。
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
中军帐中坐着的,不仅有军中的将领,还有一些帝京来的勋贵宗室子弟。他们也都沉默着,并没有开口反对,反而还带了点儿期待。
这也怨不得他们。
北狄前锋营是被打掉了,收获了骏马与俘虏。
可镇北关也同样有无数鲜活的生命就此湮灭尘土——就算云襄医术高明,也争不过死神。
有的战友阵亡在城门前,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有的战友被救回来,却等不及治疗,牺牲在医帐外。
有的战友受伤甚重,也许要就此离开军营。
同袍数年,如兄弟,如挚友,何其情重,转眼间就生死两隔或各奔东西,怎不叫人悲痛欲绝。
曾一起看过花,捣过蛋,逛青楼,说好的做一辈子的纨绔,却见他奋余烈,振豪情,血洒边关,至死不悔。
怎不叫人震撼,承遗志再战三百回。
若同葬于此,也不枉此生。
且,北狄并不无辜,他们何曾将大胤当过人来看?前朝旧例,便是警示。
此番一战,为国为家,都绝不能输!
不管用什么法子,使什么手段,只要都大败北狄,都在所不惜!
无论如何,死对手,总比死队友要强。
就连豪迈雄壮的靖边侯,都不能开口拒绝。
云襄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中悠悠一叹。
中原对上北狄,从未真正输过,却总是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才惨胜。多次血的教训,已让中原人从骨子里生出了警惕。
端王最初不同意用药,也是有他的考量。多年前,有过这样的先例。
前朝的前朝,因敌强我弱,眼瞅着要国破,边境上就出了这么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注意。
施放鼠疫。
虽有奇效,却没能有效地控制住疫情,导致无常收场,危及自己人。边关忠贞因此仿若鬼城,隔了数十年才渐渐有人迹。
当时下令的将领在史书上毁誉参半,放毒的医者则眼见惨剧无能为力,在战后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这个结果太沉重,那之后的边关守将,但凡能站,绝不会提及这个法子。
然而,云襄的医术令人心折,众人皆相信她,就不免意动。
端王则是觉得这个法子毒辣,恐云襄用了,有伤天和,有朝一日,会有报应。
云襄自是了解他的心思。
为了行动方便,云襄在军中穿的是窄口的衣服,没法儿借由宽袖的遮掩去握端王的手,只得又费了些唇舌,给众人科普一番各种有用却不会产生严重后果的毒药。
至于鼠疫,云襄是想也不曾想过。
这回怼北狄,首要的是令他们退兵,而不是让他们灭种。
用药轻松地干掉一国军队,会让邻国越发忌惮,引起强烈反弹。说不定这边才胜了,那头西凉就与南越联手了。
因今冬气候无常,早早降雪,北狄境内的百姓衣食无着,能贡献出来做军粮的自然更少,不可能由着大军毫无建树地长时间拖延。
大胤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拖不起。
不若各退一步,过得两三年,再来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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