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就按死战做相应统筹。”云襄冷静道，“两军交战粮草先行，这方面可有问题？”
皇帝何尝不知道这个，却是垂下眼帘，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太充足。”
云襄微微皱眉：“再如何不充足，缺口总有个大致数儿吧？”
说实话，至和帝虽在位十七年，可处处被人掣肘，能真正做决策的时候并不多。
先襄王在世时，朝政多由几位处事公正的老亲王与内阁六部商量着办，后来储君长成，更进一步架空了至和帝，国事便多由他拿主意了。
在这种实际上已监国的情况下，储君政令仍处处不顺，则是正常夺嫡流程中会遇到的问题。
朝中七成大臣都坚持正统，储君身为嫡长子，有天然的优势。
可储君继承大统之前的磨砺是必不可少的，应对各种危机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周王，大家都一致认为他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完全看不见自己的短处，一心认为能与储君一争。
实在没有自知之明。
从实权储君到皇帝，他这一路走来，最不顺的就是国库始终空空哒，好不容易能攒下一点儿，很快就会耗空。
按理说户部尚书也算个能臣，在地方时政绩十分卓著，可不知为何，钱袋子交到他手中总是空得特别快。
皇帝曾一度怀疑此人是否在用一种很高明的手段贪墨，为此特地将温毓安排在户部，种种迹象标明，户部尚书确实是清廉的。
户部上下穷抠成风，把一向大方的温毓都给带偏，只要一提银钱，必然先哭上一回穷。
近年灾祸频发，四边军镇的粮饷问题越发严峻，军械的修养保养与更新换代也同样是个无底洞，若不是升职加薪了，皇帝已要当龙底裤了。
听了云襄的问题，皇帝抬起一只手，五指萁张，飞快地翻了一翻：“起码这个数？”
“五十万石？”云襄松了口气，“还好，凑一凑不难解决。”
“弟妹有法子？”皇帝眼睛一亮。
“陛下知道，我手中所有的，除了自家留用与应对来年青黄不接时的，已全都‘交易’出去了。另有红薯、土豆、棉花是敬上的，红薯与棉花陛下都见过了，土豆我今日进宫也带来了，已送去了御膳房，借用了王爷的名义，午膳时便能吃到了。”云襄在交易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皇帝自是听出来了，歉然道：“是朕白饶了你的东西。”
“陛下言重了。”云襄轻声摇头。
她何止家财万贯，这点子东西不过九牛一毛，舍了便舍了。皇帝收了好处去，也不是自己挥霍了，而是用在了正处，她便不亏。
端王的重点却是：“为何要借用我的名义？”
“陛下的膳食单子都是提前几天制定好的，临时增减规矩繁琐，用王爷的名义倒是简单许多。”云襄解释道。
皇帝坐拥天下生杀予夺，确实很风光。
若是少些雄心，做个昏君或者暴君，便能随心所欲，只求自己畅快。
若要做明君，则有许多的不自由。
“言归正传，”云襄严肃道，“我虽富有，可总紧着一只羊薅毛，也是会秃。咱们应该开源节流广开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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