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襄郡王不置可否，“错在哪儿了？”
“我原想着咱们家风光太过，父王又曾因皇贵妃叫陛下难堪。如今只剩我们两个，万一陛下因旧事迁怒，恐怕兜不住。”郡王妃幽幽道，“嫂嫂与我说了一回，我也就安心了。但凡咱们守着规矩，陛下也不能如何。”
“总不能，无故冤死宗室！”郡王妃仰起头，看向温柔俊美的丈夫，“燕王兄也不能答应！”
“你能想通，我很欢喜。”襄郡王微微笑道。
“对了，夫君。”郡王妃正色道，“处置了那贱婢，我身边便有了缺，你手边可有合用的丫头，给我一个？”
襄郡王细打量她一眼，见她是诚心相求，而不是在说气话，才扬声道：“刺桐，去前头传话，调桔梗到郡王妃身边伺候。”
刺桐在外头应了一声，往前边儿去了。
郡王妃略一沉吟，低声道：“夫君，我年轻，不大经得住事，若是说错做错，你可要及时点醒我啊。”
“人前教子，枕边教妻。”襄郡王微微一笑，“这是为夫该做的。”
襄郡王妃闻言俏脸微红，纤白的指同襄王妃的缠在一起，十指相扣。
又过了一日，便到了先襄王的忌辰。
从血缘上论，云襄才是先襄王嫡脉，但是从礼法上论，身为嗣子的襄郡王比身为外孙女的宜川县主更亲近先襄王，因此忌辰是由他出面牵头。
先前因守孝，诸事不宜，先襄王的忌辰便未大办。这回孝满，又是三年忌，自然要办得体面。
宫里赏赐丰厚，诸皇子亲自到场焚香。宗室、勋贵并京里的大小官员，都送上了祭礼。
礼部伙同翰林院出了篇祭文，辞藻十分华丽，极尽所能将先襄王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已然永垂不朽。
云襄满头黑线，只觉得这些个脑残粉儿给她与襄郡王拉满了仇恨。
莲华寺方丈禅慧大师正带着三位禅字辈七位玄字辈高僧并三十七位僧众，共同办这场法事。
云襄穿的并不是孝服，而是素色绣暗纹的衣裳，见了襄郡王，唤了一声：“舅舅。”
襄郡王关切地道：“襄儿累了吧？你舅母在客院，你也去歇一歇。这边瞧着还得耗些时辰。”
“好，”云襄点头，福了福身，“舅舅也请保重身体。”
襄郡王略笑了笑，招手叫来一个小沙弥，请他带云襄去客院。
“那位，便是宜川县主？”身后有人嗓音低沉地问道。
“正是。”襄郡王转身，看向禅慧，淡淡道，“大师可瞧出什么来了？”
“贫僧这点微末小技，可不敢在郡王面前献丑。”禅慧眉眼间满是通透的悲悯，面容却叫人看不出年岁，“郡王乃璇玑高徒，想必已看出来了？”
“大师过谦了，倒叫小王惭愧。”襄郡王轻声道，“观她面相，该是已度过了死劫。”
上回见她还是早夭之相，韦氏被杖毙的消息传出来，他还惊出了一身汗——变生肘腋，真是防不胜防。
幸好，已安然度过了。
“倒也是巧了，山河局亦发生了变化。”禅慧悠悠道。
“怎么说？”襄郡王忙问。
“原本，龙脉游移，指向北边。”禅慧合十道，“三日前，这游移停止了。”
“北边？”襄郡王脸色一变，北狄！
此时，云襄被引至客院厢房，却在桌边见着个悠然品茶的男子，她笑了笑：“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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