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贵妃睁开湿漉漉的杏眼，有点儿不确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至和帝笑着点点头，带着蛊惑：“嗯。”
皇贵妃心中一喜：对先襄王，陛下尚且不能如何，她更是只能敬着。可一个外姓县主，她还怕什么？
至和帝薄唇勾着嘲讽，微垂的眼帘掩去凉薄。这女人生了一张妖姬脸，偏又卑微入骨，天生是叫人作践的。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好糊弄，指哪儿打哪儿。
用一个惯会狐假虎威的女人去试探他的准儿媳，再合适不过。
想到能小报一回仇，皇贵妃就激动不已，配合着至和帝玩了半宿，才精疲力尽地歇了。
用过早膳，云襄按品级大妆，调了车轿，往宫里递了牌子。
皇后立时就准了，问道：“小九儿还未回来？”
端王昨日陪着母后用了晚膳，今晨再不去给皇爹请安，就有点儿说不过去，因此一早便去了。
到现在都未回转，至和帝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这可冤着至和帝了，端王又没有不臣之心，做父皇的也不能随便弄死亲儿子。
之所以耽误了，是因为至和帝见着端王，一腔父爱顿时被撩起，想着皇子所还有几个小儿子，便下令带来一块儿用膳。
不过，虽晚了些，端王还是在云襄进宫之前赶回了凤仪宫。
皇后心情极佳，笑着问道：“皇儿，你是想在屏风后头呢，还是想在偏殿？”
端王心里头有点儿紧张有点儿期待，想了想，还是红着耳朵尖，抄着手去了偏殿。
“这孩子，可真不经逗。”皇后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宫中御花园亦种了梅，临风傲雪。树下美人伫立，人比花娇。
随云襄进宫的执琴眯眼一瞧，低声道：“主子，是皇贵妃。”
“皇贵妃好兴致。”云襄漫不经心道，这小冷风嗖嗖的，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
皇贵妃见着了今日的猎物，红唇轻轻一勾：云襄，怪只怪，你是襄王的外孙女！
云襄与执琴款步上前，福身见礼：“见过皇贵妃，皇贵妃安康。”
皇贵妃并不叫起，只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主仆俩，略侧头问道：“这可人儿瞧着眼生，是哪家的？”
含碧恭敬道：“回娘娘，这是宜川县主。昨儿个由陛下做主，赐婚给端王殿下了。”
“宜川县主？”皇贵妃步履轻缓，走上前去，带着尖利指套的手，作势向云襄脸上划去，“我瞧瞧，倒是好姿色，端王好福气。”
云襄岂是任人宰割的，一巴掌拍开伸过来的玉手，略退了退，站直身子，冷冷一笑：再是皇贵妃，也是个妾，倒真敢耀武扬威。脑子呢？
皇贵妃整个身子都跟着一晃，半条手臂几乎没了知觉，又痛又麻，不由尖声呵斥道：“宜川县主，你敢对本宫不敬！”
“不敬？”云襄挑眉，一脸淡漠，“那又如何？”
“大胆！”含碧喝道，“竟敢冲撞皇贵妃，县主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不跪下请罪！”
“冲撞？王法？呵。”云襄伸手拨开斗篷，按上缠在腰间的金鞭，“薛氏，你敢对太宗不敬？”
皇贵妃瞥见那一抹金色，浑身一颤，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云襄上前一步，凉凉地道：“薛氏，我跪你，你敢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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